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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节(1 / 2)





  “……当真有用!”两人都不由眼前一亮,晏危楼唇角露出一个笑容,“这就好办了,我知道咱们该怎么进去了。”

  ……

  浓郁的灰色雾海中,一团惨白色的光芒微微照耀着,被包裹在光芒中央的两个人以一种不疾不徐的速度在雾海中前行,仿佛乘舟驶于深海。

  在两人身周,有一缕又一缕森白色火焰上下飞舞,明亮的尾焰绚烂至极。

  这星星点点的火焰如萤火虫一般将二人包围在中央,火焰所过之处,灰雾退避,明光照耀。在两人周身三尺焚出了一个小小的圆圈。

  随着这个由火焰组成的结界向前移动,两人不断穿梭于雾海之中。

  宿星寒有些惊奇地望着四周纷飞的火焰,许久才轻叹一声:“很美。”

  他伸出手去,修长的手指从火焰缝隙中穿过,仿佛要捉住这漫天光焰,剔透如琉璃的双瞳中也倒映着那光点。

  四周是茫茫无际的灰色浓雾,唯有这三尺之地被光焰点亮,明亮的光映照着他乌黑的发,雪白的衣,映照着他唇角轻而淡的弧度。在这一刻,他本身已成为别人眼中的美景。

  晏危楼眸中闪过一瞬的惊艳,紧接着便皱起眉,一把抓住宿星寒那只不太听话的手,低斥了一声:“别大意!”

  在宿星寒茫然看过来,还带着几分无措的神情中,晏危楼也没有半点放软声调,而是正色警告道:

  “天渊劫火无物不焚,连我也无法改变其特性,千万不可大意。”

  他头一次这么严肃,还带着几分厉色。

  宿星寒应了一声,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任由晏危楼抓着一只手,另一只手却怔怔地摸了一下自己心口。

  刚才有一瞬间,这里突然跳的很快、很激烈。那重重的声响至今还回荡在宿星寒耳边。

  ——他知道,那不是他自己的感觉。

  他悄悄掀开睫毛,看了那脸上厉色未消的少年一眼,唇角弯起一个小小弧度。

  与以往相比,这一抹弧度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狡黠与愉悦,像是一个偷吃到了糖果的小孩,连偷笑都带着几分甜。

  晏危楼一番警告后,就见宿星寒神情怔然,似乎被他训得茫然不知所措,之后许久都没有反应,便下意识止了话,心中不由开始反思,是否自己刚才语气过于严厉了些。

  也是,明光愿意为他甘冒奇险一同来到天中禁地,之前在幻境中都不知吃了多少苦头,他又怎能对其如此苛责呢?

  下意识忽略了不久前某人不知道崩碎了多少个幻境的壮举,晏危楼周身气息渐渐变得平和温柔下来。

  他轻咳两声,这才看向宿星寒:“方才是我考虑不周,其实明光你不必那么小心,可以放心相信我的实力。只要我多分些心神,控制住每一缕火焰,绝不会伤到你分毫。”

  宿星寒再次怔然看向他,唇角的弧度加深,连眼角也弯了起来。

  “嗯。我信你。”

  他低低应了一声,双瞳中有明晃晃的光芒在闪耀,那张仿佛冰雪雕琢的脸,此时彻底融化在春风般温柔的笑意中。

  晏危楼也不由露出一抹笑,心中轻轻吐出了一口气,莫名放松下来。

  ……果然,这才是正确的应对方式。大不了,之后多分一丝心神去控制那些火焰,不让其伤到明光就是了。

  他为自己狠狠点了一个赞,一身轻松地向前走,随时准备分心控制四周每一缕火焰。只不过,之后却一直没有出现这样的机会——后面的一路上,宿星寒都安分极了,半点没有要伸手去撩拨那些火焰的意思。

  这倒也让晏危楼省心不少。

  这片雾海中的可见度极低,除了被火光照亮的这一小块,其他的区域仍是茫茫不可见的浓雾,两人只能靠着周围的火光,在浓雾中摸索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脚下突然“咔嚓”一响,晏危楼低头看去,只见他一只脚正赫然踩在几根白骨上。

  他俯下身认真看了看,微微一惊:

  “……骨质剔透如玉,骨髓晶莹如汞,隐隐有道痕留存……这是天人遗骸?!”

  第140章 天中行(10)

  再三辨认, 晏危楼确定,这的确是一具天人圣者留下的遗骸——

  修为达到天人境界,就连身体内的骨骼都会蜕变到凡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外表看似剔透如玉, 实则内蕴道痕,坚如铁石。即便天人死去, 血肉随着时间腐朽, 体内玉骨仍可保持至少千年不朽。

  “没想到连天人都曾陨落在这里……”

  这具完整的尸骸分明就被掩埋在晏危楼脚下的泥土中,而且并不深。只有一只手骨隐隐露在外面。

  晏危楼确定情况后,也没有做出掘尸之举,丧心病狂地破坏人家死后安宁, 只是摇头感叹了两声。

  只不过, 难得他这一次这么给面子, 这篇雾海却好似不怎么给他面子。

  正当他准备抬脚走人时, 一只冰冷的手突然从地上弹起, 一下子拦住了他即将迈出去的一条腿。

  ——正是那只晶莹如玉、雪白如瓷的手骨。

  浓郁阴森的灰色雾气中, 这只原本躺在地上的骨手,在莫名力量的作用下突然直挺挺竖起,恰好便撞在晏危楼脚上, 看起来简直像是诈尸一样。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仿佛某些灵异片的前奏, 而晏危楼只是愣了一秒, 连惊讶、错愕之类的情绪都还没来得及从脸上表露, 另一只脚就轻轻一踩。

  “咔——”

  天人遗骸虽然没那么容易被破坏,但这么一副单纯的骨头架子显然也无法带给晏危楼丝毫威胁, 直接就被他踩翻在地,向着一边滚去。

  仿佛只是随手踏过了一枚横在路上的绊脚石,晏危楼神色淡定, 那不疾不徐向前的脚步,甚至都没有被打断一步。

  “方才那是……煞气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