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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男[强强]_20(2 / 2)

  可到了赤峰站之后,盖志辉才发现自己的语录里又可以浓墨重彩地补上一笔了:做噩梦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活在噩梦之中。

  这他妈是人呆的地方吗?下车就开始迷眼睛,沙子刮在脸上刺痛着每一个毛孔。

  因为水土不服,盖志辉拉了一个礼拜的肚子。到最后一往厕所跑,就有种肠子都快拉出来的错觉。

  这个场站跟原来的没法比,地方小人少,一天总有那么几次,盖志辉会跟晓宝来个顶头碰。

  高晓宝还挺记仇的,除了头一个月递给盖志辉一信封外,其他时间看见盖志辉就把头轻蔑的一撇,假装他是个大型的粑粑。

  刚接到信封的时候,盖同志还一愣,以为小孩改走文艺路线了,写个情书什么的。结果当面掏出来一看,里面就三个一元钱的硬币,还有一张纸条:碗面钱,两清。

  盖同志上来烦人劲也够可以的,居然冲着人家来一句:“我那碗面是火车站里买的,高价的6元钱!”

  高晓宝的腮帮子跟塞进了青蛙似的,鼓得老高,从兜又翻出三块钱狠狠地拍在了盖志辉的手里,然后跺着地转身走人。

  天高皇帝远,你别说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好处,起码盖志辉在这就特别像个干部,甚至手底下还有几个勤务兵帮忙跑跑腿。

  当肠胃消停下来后,盖志辉琢磨着其实在赤峰也不错。

  不过好日子也有到头的一天。

  这天吃过午饭,盖志辉跟几个上尉凑到一起打扑克,玩得填坑,谁输了就拿钱去买花生米之类的零食,其中小刘边洗牌边说:“听说没,过两天有一太子爷下放到咱们这。”

  “什么来路啊?还太子爷?有点根基的至于来我们这拉屎吗?”

  “听站长嘟囔说,那哥们的爸是中央军委的,三代根正苗红的干部子弟,要不是有人写匿名信告他在征兵的时候收取贿赂,影响恶劣能来我们这接受黄沙的洗礼吗?”

  本来盖志辉正专心整理着手中的纸牌,听到这不由得心中一动,这情况怎么那么熟悉呢?莫不是自己以前听过?

  “嘿,小盖,你傻了啊!怎么用大王灭小四啊!这什么套路的打法啊?”

  一时间打牌的几位炸了锅,盖志辉倒是真傻了。

  他直愣愣地看着打出的王牌。忽然想到,小刘说的那位该不会是索命阎王傅帅吧?

  不用盖志辉失眠琢磨了,没几天的工夫,落魄太子爷就驾到了。看看人家那气派,一下车就晃得列队迎接的大家睁不开眼睛。

  小刘在盖志辉的旁边小声嘟囔:“这位该不会因为贪污在拘留所里还呆上几天了吧?

  太子爷刚下车的时候没戴帽子,好家伙,那秃脑壳子24k铂金的,锃光发亮的。虽然部队里不准头发过耳,但就算是大头兵也没有剃光头的啊!更何况是军官了,梳个板寸就算是短的了。

  太子爷不怒自威,一个秃瓢就把场面镇下来了,于是从容地戴上军帽,走到盖志辉的旁边时,目不斜视拐着正步就走过去了。

  盖志辉却觉得自己手脚发麻。

  妈的,真的是傅帅!自己那告密信老早就发出去了,以傅家的本事,肯定能压下去。可是猴年马月的才翻检出来,这里面肯定是傅帅弄的猫腻。

  姓傅的下了血本杀到这不毛之地来,可见跟自己憋着多大的血海深仇。

  站长倒是蛮欣赏傅帅了,先寒暄了几句,然后问道:“你这头发哪个理发师给剪的?下手也忒狠了吧?”

  傅帅从容地笑道:“我对象给剪的,难看也得顶着。”

  “哦……“站长立刻恍然大悟,”这么剪挺好,三个月都不用理发了,你女朋友挺会过日子啊!”

  说完就拉着傅帅往营房走。其他人纷纷作鸟兽散。

  盖志辉走在战友的后面步履沉重。看看,原来多好的头发啊,自己当初怎么能忍心下剪子呢?

  冤冤相报何时了,果然是有道理的。自己都豁出去发配边疆了,却还是甩不掉砒霜馅的年糕,其中的憋闷可想而知,不亚于花巨资割一像肚脐眼的双眼皮,没地方喊冤啊!

  这么一折腾,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不大的食堂里人头攒动,往常总是抢着第一个落座的盖同志拼命往后缩,眼看着傅帅跟站长坐到了靠东侧的桌子边。

  他赶紧跑到大西头的桌子上坐好。结果坐定了才发现这桌坐的都是小战士。

  旁边的小战士全默默地看着盖志辉这个深入基层的军官,一时间竟然没有动筷子抢菜的。其中一个正拿眼梢吊着自己。除了晓宝那破孩子就没别人了。

  就在这时,有人吊着挺高的嗓门喊:“小盖,你怎么跑带那桌去了,快过来。”

  部队里的食堂,吃饭的时候不用维持纪律都特别的安静,基本嘴就剩下一个功能,一个赛一个能抢,满食堂除了咀嚼声和筷子打架的动静就没别的杂音。这一嗓门半个食堂的人都听见了。

  傅帅寻声也往这望了望,然后面无表情地转了过去。倒是晓宝望见傅帅后,从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

  我操了!盖志辉突然有种钻到饭缸子里,再也不出来的欲望。

  大的小的,都他妈凑到一块腻歪人。狠瞪了晓宝一眼,哼个屁?以后堵枪眼子的是老子。

  盖志辉起身硬着头皮来到刚才叫他的小刘身边。邻桌坐的就是站长和傅帅。桌子与桌子的间距很近。傅帅跟盖志辉几乎是背靠背坐到了一起。

  有好几次,傅帅坐直了身子,那身上散发的热度,烫的小盖都直不起腰来。好不容易吃完了饭,看了会电视,各单位点名后就解散回寝室休息。

  傅帅回来寝室里写业务笔记,拔开笔盖,却又楞起神儿来,思绪烦乱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后来干脆合上本子,翻出毛巾香皂去澡堂洗澡。

  现在正好是风大的季节,就算天天勤换衬衫,衣领也永远是一道黑。如果每天不洗澡的话,就能蹭一枕头沙子。

  这可苦坏了小盖,每次洗澡都拿捏着时间,专捡没人的空挡简单地冲洗一下。

  倒不是他被男人那啥后有心理阴影了,主要是下面被人剃了的毛还没长齐呢!

  你说一群光屁股的大老爷们中出现一白嫩嫩的秃鸟,让人浮想联翩不?

  现在是马上熄灯就寝的时间,天儿还特别冷,估计澡堂肯定没别人。盖志辉穿着拖鞋进了静悄悄的澡堂。等脱光衣服路过穿衣镜时,盖志辉还是忍不住别扭了一下,看着自己光溜溜的胯 下,对傅帅的仇恨之火又冉冉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