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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读心后改选禁欲太子第57节(1 / 2)





  今日晚霞遍天,日暮西沉,天边却还映着一片通红的余晖。

  延平帝高坐圈椅,听见声响抬头时,眼前只见一道拉长的模糊身形。

  身影越行越近,在案前站定,于背光之中看清模糊的面目时,延平帝竟生生的愣了一瞬。

  直到赵怀芥屈膝下拜,跪地见礼。

  延平帝方才如梦初醒一般,骤然从方才的怔愣中回神。

  他抬手叫起,眸中却带着分明的回忆的恍然:“旁人都说儿子肖娘,你的模样都仿了明烈皇后国色,依朕看,你分明也像极了先帝。”

  先帝,说得当然就是赵怀芥的生父,元宗皇帝。

  太宗还在时,他也曾多少次见过兄长的这般立于乾政殿内,挥手招呼他近前。

  长兄为父,兄长一向得太宗看中,自幼带在身边,军中政务无一不通。

  有兄长在时,延平帝也从来不必管什么政事,只管肆意随心,能少传几件荒唐的风流逸事,让叫太宗少动几次肝火,便是最大的懂事孝顺。

  若不是元宗皇帝一场急病驾崩,他如今应该也还是一介闲散风流王爷,可以满天下去寻自己倾慕的娇娘美妇,花前月下,调风弄月,那该是何等畅快?

  哪里像是如今,政务繁琐,案牍劳形都罢了,接连派出了两次采选使,银子花了不少,各地几百秀女也白白折腾了一圈,硬是一个看重的良家子都没挑出来!

  细论起来,也怪不得采选使们无能,历来宫中采选秀女都是选德性选身世选容貌,但偏偏当今陛下却压根不理这些,只看中眼缘性情,情投意合!

  甚至其实女子不愿,只是陛下一厢情愿也无妨。

  延平帝虽然是个风流种子,但他自幼喜欢的,其实也就是这”君子好逑”过程,窈窕淑女磨不住他的殷勤小意、软磨硬泡,一点点动心生情,恩爱缠绵固然也叫人欢喜,但若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一番用心只换来心痛错失,日后琢磨起来,也是另一种趣味。

  他从前还是个“恶名在外”的荒唐王爷时,这趣味其实并不麻烦,便如那沽酒的寡妇,便是明知他的身份,一番旧情之后,也敢翻脸嫌弃,携金另嫁,从始至终都是她泼辣爽利的本色。

  但如今他是帝王,便是新人之中好容易挑出一个合心意的,在他面前也大多都会收起本性,小意逢迎,用不得几日便只觉厌倦。

  这么多年,满后宫中,也就遇见一个丽妃,淡了之后,竟再没有正经遇上第二个能够叫他好好追求的女郎。

  更莫提北境动兵,他少说几年内,都再不得派出采选使,愈发一点可能都没有。

  这么一点于寻情谈爱的喜好,也生生忍耐,这个皇帝当的,当真是无趣透了!

  回过神后,延平帝看着面前赵怀芥,也只深深叹了一口气:“来,朕方叫了晚膳,一并用些。”

  赵怀芥起身谢过,却又径直开口:“侄儿想与陛下辞行。”

  “辞行?”

  延平帝一愣:“去哪?”

  赵怀芥低头:“北境、江南,风景名胜,百态民生,天下之大,皆可去,皆可观。”

  延平帝坐直了身子,原本是打算宽慰劝阻,结果听到这儿,却硬是生出了一股艳羡来。

  走遍塞北江南,看尽风景名胜,各地风情,这不是他年轻时候的志向?

  他若不是当了这皇帝,说不得这时候都已经实现一半了!

  但艳羡憋屈之后,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延平帝摇摇头:“可是因为京中风传?你不必在意,大理寺去查,不过是了有了交代,朕与长公主都知淼淼身……”

  “并不为此。”

  没等延平帝说罢,赵怀芥紧了紧手心,便忽的开口:“先师在时,便有意待我云游,因母亲病重,方才耽搁,如今母丧已过,再无牵挂,侄儿也该动身。”

  既是许久之前就有的打算,延平帝便也没了太多阻拦的意思。

  他这个侄儿,原本就是一副脱尘绝俗的仙人模样,想要四处云游,倒也不叫人意外。

  延平帝登基之时,便想过好好教养侄儿,日后还将皇位还于兄长一支。

  只是当初明烈皇后似乎并不相信他,又忌惮宫中诡谲,执意离京。

  在蓬莱宫后殿灰烬中,发现前朝奏折与朝中大臣书信时,延平帝还在心下思量过,这些东西是明烈皇后的意思,还是这个侄儿亦有意继位。

  延平帝并不震怒忌惮侄儿有这样的心思,但赵怀芥若是当真有意,他却会斟酌自幼长于宫外的赵怀芥有没有这样的本事,能不能及得上已经在朝中历练多年的六皇子箫予衡。

  他是大梁的帝王,总要为这天下挑出一个更合适的继承人选。

  可如今看来,怀芥却是当真一点心思也没有……如今这样急着走,想来也是为了避嫌。

  延平帝想一想:“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只是一路险阻,却要多加小心。”

  赵怀芥重新低头,说出了他真正的来意:“蓬莱宫中士卒,如今还余二百护卫,守着一座空宫亦是无用,请陛下降旨,赐予兵甲,随侄儿一并动身。”

  这么一点小事,延平帝毫不介意点点头:“准奏。”

  第58章

  小院寝间。

  苏淼淼斜斜倚在榻上, 目光散漫的看着窗外。

  萧予衡自从上次被她伤了后颈便没来过,但好在先前答应她的事倒是并没有反悔。

  在隔间的净房里多了装着山泉水的浴桶,原本时刻在屋内看守她的仆妇在她开口时, 也能暂且退到门外去,不至于时时刻刻都有眼睛盯着。

  也是因为仆妇守在屋外不放心,白日里都会开着一扇窗, 隔着窗扇瞧着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