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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生变(2 / 2)


“我果然给家里带来麻烦了。”白茜不忍一般地闭上了眼睛,”父亲和母亲养育我至今,我不能为之回报万一,反卷进了这样的事情里。”

“他们养你是因为你的魔力,茜儿,十五年了,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这一点。”白冉轻声说着,”你不曾亏欠他们什么。”

“可是……”白茜似乎犹豫着,尚显稚嫩的手掌紧握成拳,微微有了颤意,”可是我早晚要报答的呀……像我真正的母亲那样,用这样的身体——”

“不会的,”白冉用着拇指轻轻拭着女孩眼角几欲夺眶的泪水,那是为着她既定命运的悲泣,他的指尖微微划过她的右眼之下,仿佛是捧着一件稀世奇珍一般,那只右眼是青灰色,同左眼并无一丝殊色。

“这盏灯——”他轻声说着,”一定可以救你的,这只眼睛连带那一身的血,还有所有的背负的命运。”他俯过身贴近了白茜的面容,注视着少女如小鹿般惶恐着却清澈的眼瞳。

“如果做不到……”他的声音有几分飘渺,却又异常坚定,”我们就走吧。”

“走?”白茜微微瑟缩了一下,紧张地注视着白冉的面容,声音中飘零出一点儿不可忽视的茫然。

“我们去哪里?”

“可去的地方有很多,”白冉温柔地抚着妹妹的面颊,声音低沉着,像是诱惑又像恳求,”离开东域……去三族和茗国、文脉和武脉都找不到的地方,只要离开了东域……离开了茗国,世家就不会再管,他们不会在意这盏灯的……他们只在意这个地方罢了。”

“真的吗……”白皙仍旧茫然着,”可是家里——”

“你二哥虽然不顶什么用,但他是父母掌心中最动不得的一点儿骨血是不是?”白冉微微低头,鼻尖几乎要贴上白茜的颈侧,”就算他什么也做不成,父亲和母亲也绝不会责难他的,是不是?”

白茜闭着眼睛,咬着嘴唇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慢慢地伸出手来揽住了兄长的脖子,声音里带了一丝低迷的哭音。

“好。”

“你在怕什么呢?”白冉的指尖穿过她青白色的发丝,那绸缎一般的质地,水一样地从他的指缝间流淌下去,他注视着它们盘折时流转的光泽,像是迷醉一般,”到时候没有人会知道我们的过往……更何况,我们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不是吗?”

白茜揽着他,拼命点着头。

白冉笑着,似乎是想要发出声音给她一些鼓励,但那声音却在出口的瞬间变成了可怕而空洞的抽气声,他只觉得全身微微热了一下,便无可抑制地软倒下去、再也不能维持原有的形体。

黑色的水——或是什么其他的东西,在白茜的指尖滴沥,她不可置信一般地望着那个刚才还在说着救她带她走的男人融化成了一滩黑色的水,像是初春时还未消融却已经被脏污了的积雪,毫无声息地消融了。

她微微抬了一下头,看见一个女孩、一个和她年岁所差不多的十五六岁的少女,着了一身仿佛是薄缎轻纱缝制的纯黑裙袍,边角里森白的火焰在无风的室内微微摇曳着。 ㊣:㊣\\、//㊣

她的周身似乎都隐现着某种来自于夜晚的气息,明明房内尚有灯火辉映,她却仿佛是站在无星无月的夜里一般寒凉而晦暗着,她的黑发连最明亮的灯烛都无法转出光华。唯有高髻之上端正地簪着一支金缕红玛瑙攒珠流苏簪,诉说着她还被允许拥有的色彩。

女孩注视着白茜,微微的笑了一下,她抬起手,指尖清晰可见血肉之躯过渡成了黑玉一般的质地,她向着她的右眼,伸出手来。

白茜发出了一声不知是惊惧还是绝望的尖叫,那声音足令所有听到的人都放下手边的事前来一探究竟。几乎在同时那扇精细地镂着雕花的房门被暴力地撞散,几十根暗蓝色的线条刺穿烟尘,径直向房中立着的黑衣的少女刺去。

女孩一个转身将大把的琴弦握在手中,并以它们为屏障挡下了第二波袭来的琴弦,正要讥讽两句时,贴近地面的零散几根突然如毒蛇一般窜起,径直刺穿了她的胸腹。

舟玄哲站在门外,两手握满的琴弦闪烁着黛蓝色的光芒,他注视着她,不见慌张,亦无欣喜。

女孩掀了掀唇角,低头看着那么零散的刺穿了自己的琴弦,有漆黑的色泽正借着黛蓝色的光向着他猛扑过去,冷光闪烁的瞬间琴弦被流转着荧紫诡光的剑锋砍断,琴弦光滑的截面里喷涌而出黑色的雾气,舟玄雁只挡下了部分,而舟玄哲脚下一软,便栽倒在地。

廊道内的脚步声和嘈杂越来越近,女孩不顾舟玄雁的剑锋回身望向白茜,她像是被吓呆了一样瘫坐在原地,她正要再度伸手时却猛地瑟缩了一下,不及转身,整个人化作一团漆黑的雾气消散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