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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9)(1 / 2)





  楚路带着温和的笑点头,看模样很是真诚。

  但是已经和这人相处了有一段时日,隐约意识到对方本性的柴诸还是看出了他这笑容下的敷衍。

  他愤愤磨牙,觉得今天一定要让对方见识一下。

  迟春阁确实不是普通的青楼楚馆。

  时已入夜,这整条街上都点了灯,和一旁红帐灯笼映出的暧昧之色不同,迟春阁只是普普通通地点着灯,并无任何特别的暗示。站在门口的姑娘虽也迎着客,脸上的笑容妥帖温和,并无分毫谄媚之感,要是形容的话,她们的姿态更像楚路在上个世界里见过的侍者。

  楚路生出点兴趣了。

  特别是看见进去的客人也很守规矩的时候。

  道德标准这东西一向只适用于约束部分人,楚路可不觉得这里来往的所有宾客都有这个觉悟。

  要真能如此,现下这地方就是圣人所言的天下为公的理想世界了。

  这些人只是在遵守规则罢了。

  而能令所有人都遵守的规则,特别是这规则与别处不大一样的时候,必然在最初实行之时经过了强权或是暴力的保证,只是不知道,这个迟春阁是哪一种。

  脑子里转着这些想法,楚路也任由自己被柴诸拉入阁中。

  柴少当家昂首挺胸地走在前面,打算带这个霍姓的小子开开眼界。然而待到进来之后,他便挫败发现,阁里姑娘们的视线大都黏也似得黏在霍言身上,好像全然无视了旁边这个同样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俊朗公子。

  柴诸磨着牙往前一挡,将那小子推到后面。然而姑娘们却随着往后一退,依旧偷瞄着那人,好似连背影都觉得稀奇似的。

  柴诸:

  他安慰自己没关系没关系,看这小子的模样,恐怕连姑娘家的小手都没拉过,这会儿被这么瞧着,心底止不住怎么慌慌张张?

  他这想法还没转完,就见被他挡在身后的少年施施然挪步走了出来。

  那张如玉般面庞半点局促都无,对每个姑娘都笑得温文尔雅,直把好几个美人笑得粉面飞霞、转过头去,但却有胆子大些的,非但没害羞,甚至想要直接去拉他的手

  柴诸:?!

  不、不对!这跟他想得不一样!

  还不等柴诸做什么,伸过来的柔荑就被那小子不着痕迹地避过去。

  既表明拒绝之意,又不留尴尬,看样子像是对这个情形很有经验似的。

  避之不及被美人袖子扫过,灌了满鼻子香风的柴诸:???

  虽然过程经历了一些波折,但两人最后还是顺顺当当地上了二楼雅间,引路的姑娘动作款款,直到给二人沏完茶后,才眼波脉脉、似是念念不舍地缓步离去。

  顶级的君山银针,尖芽竖直在澄澈的茶汤中缓慢起伏,清高的香气在身周缭绕;再看着两人视野格外开阔的座位,一垂首就能正好望见台下的座位

  这显然不可能是每位客人都能有的优待。

  柴诸端起杯盏轻嗅茶香,他很想说服自己这是引路姑娘看自己玉树临风、相貌不凡,所以才特意费了此番心思。

  奈何

  看这姑娘一步三回头、黏也似的落在霍言视线、那叫一个欲语还休。

  柴诸就算真是睁眼说瞎话,也不至于瞎到这种程度。

  于是,柴诸只能黑着脸警告,迟春阁乃是风雅之地,不是那等风月之所。

  这里的姑娘才貌双绝,以艺会友、并不卖身。

  他这么警告完,却见对面那小子只是笑笑,似是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又好像只是低头嗅了嗅茶香。

  反正一副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的模样。

  柴诸忍不住磨牙。

  迟春阁的姑娘们确实并不卖身,但若是被姑娘看上,春风一度也不是不可能。而就这小子刚才那受欢迎程度,他随便冲哪个姑娘笑笑,说不定就有人拉他上楼。

  这么想着,柴诸就忍不住咕嘟嘟冒起了酸气儿

  凭什么啊?论相貌、论人品,他也没有差到哪儿去吧?

  明明他今日还特意穿了这件金丝绣祥云纹的外袍、系了那条墨玉镶金腰带,腰间还坠了那块雪里红玉佩

  都说人靠衣装,他怎么也比这个随便穿一身素布青衣就过来的小子看着有气质吧?!

  柴诸满心愤愤不平,抬头却见对面少年正举杯轻啜。

  一举一动尽皆风流写意、纵使一身素衣也难掩天然气度,那是经由岁月沉淀下来的,不属于这个年纪少年的从容。

  柴诸:

  行叭、好吧。

  他不甘不愿地承认:他们俩看上去,是有那么一点点差距。

  也就只有一点点!!

  柴诸同时却又再一次肯定,对方告诉他的一定是个假名。

  这种人不可能前十多年一点名气都没有!

  第38章 权佞08

  柴诸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杯盏, 杯中澄澈的茶水随着他的动作晃动,天青釉的瓷面随着映照上的光影而变化着颜色, 恰似年轻人起伏变化的心情。

  柴诸绞尽脑汁地思索近些年来有哪些声名鹊起的少年才俊。

  也或者更早一些,有什么神童传言。

  这些传闻轶事一向不少,但那些盛名在外的人,有一大半柴诸见过、或者起码见过画像,那其中没有一个能和眼前人对上的。

  至于剩下的,就连他姨母都觉得没必要认得。

  不过是些苦营名声的沽名钓誉之辈, 并无真才实学。

  柴诸可不认为眼前这个霍言是后者,而且郑叔的态度也不对。

  老人家对这个霍公子的态度都快比他这半个主子半个晚辈还恭敬了,要是硬说的话, 都快及得上对待姨母时的姿态。

  郑叔绝对知道什么。

  虽然柴诸觉得他若是去问, 郑叔可能并不会隐瞒,可少年人莫名的胜负欲和自尊心, 让他一点也不想这么干。

  总有种主动问了就输了的感觉。

  不就是个身份吗?

  他就不信了, 到京城一路这么久,他还猜不出来?

  楚路并没注意到对面柴少当家那点年轻人心事,他这会儿正皱眉看着楼下突然乱起来的场景。

  隔了这么远, 楚路也听不清那些人在说什么,不过却也不必听清, 只看一眼他们的神态举止就很容易猜到, 应当是这边的头牌姑娘要出来,

  这具孱弱的躯体需得静养,现在这嘈杂热闹的情形的确让楚路略有不适, 但却也没到不堪忍受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