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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2 / 2)


  曾青檀:[我买了半棵树,过些天切,切出好木板来做个桌子给你放茶盘。估计能有龙胆或者闪电。要是没有,当我没说]

  温硫:[超级爱你!你好细心~~豹豹下次让我用力抱抱你!]

  曾青檀:[害羞]

  茶盘放回泡泡纸里固定好、保护好,先这样放着,佛光阁前门上锁,门窗依次锁好,换上高防套装,温硫又往背包里塞了两块压缩饼干和2l饮水,换上跑鞋,浑身上下喷满花露水,捏紧小锤子:“蜡烛,我出去了。”

  鬼工蜡烛比她还紧张,热情主动多了:“小姐,上炷香再走,也好占卜吉凶祸福,求得苍天庇佑。”

  温硫拿了个饭碗,往碗里倒矿泉水,亲了亲小乌鸦的羽毛扔进去,羽毛落水的一瞬间旋转了75°。“我出去救我的鸟,苍天闲的没事庇佑我吗?走了!”

  鬼工蜡烛飘到后门门口,黑夜里路灯坏的比好得多,这小区里绿化做得好,楼前楼后的蒿草长的齐腰高,还有些天生天养的大树、鲜花,是过去的住户随手栽种,无人打理,有些被虫子吃空成了枯枝,有些则于无人处盛放,全都在黑夜里随风摇曳,野猫野狗在花丛下绿着一双双眼睛。

  鬼工蜡烛的声音尖锐,非男非女,语气总是阴测测鬼森森,在黑夜里越发绵长悠扬,声音传出很远:“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镇,殃煞消亡。”

  温硫本来想回头看一眼,想到过去老爸有个习惯,出门19步内不许回头,谁他妈数这玩意。就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拐过单元楼拐角,远远的听见鬼工蜡烛高声唱颂:“焚香叩请,服拜四方。今晚开脱,大吉大昌。”

  “这蜡烛能处,有事他还会说两句吉祥话。”

  她左手端着水碗,冲着乌鸦羽毛带血的部分往前走,右手拎着锤子。目光很快就适应了借住月色视物,乌鸦羽毛的管状部分好像不停的往外渗着血丝,不一会功夫就将一碗矿泉水染成淡淡的血水,闻起来极香甜。

  身后有爪子抓地的声音,几只野狗悄无声息的跟在她身后。

  温硫蹲下,用锤子往地下砸了两下,发出惊人的声响:“走开!”我心爱的锤锤要磨花了!!

  为首的野狗夹着尾巴,俯下头嗅了嗅地面,龇着牙缓缓离开了。

  水碗中的羽毛直指着哪个方向,一点都没改。

  温硫开始思考自己选择徒步是不是有点傻,步行十公里的体力倒是有,更远就不行了。

  绕过三号楼才能冲着哪个方向继续前进,三楼有一家突然开了灯,爆发出剧烈的争执叫骂声,一个男人被扔了下来,紧接着是一个女人,还有两个小孩,都被撕碎了扔下去。

  温硫目不斜视,这是本市十大鬼屋之首,经常出现很多恐怖的情景,大部分人只能听到尖叫和看到堕落的人影,算我太强吧。这大概就是强者的负担。

  一直往前走,横穿整个小区,看到一些拄着拐棍的人影,在月色下形成两排,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行走。远看以为是是那种前后两个假人被钢管串联的傀儡舞。走近了才发现是老人,老人们带着棉帽子,穿着宽松厚实的病号服,光着脚,这里没有灯光也没有音乐,他们的脚摩擦着地面,僵硬又像是不适应身体一样的前进,后退,僵硬的转身,大规模摆动手臂步伐却很小。

  老人步履蹒跚其实很正常,但白天还行动自如来买香拜佛的老人到了夜晚突然行动迟缓、僵硬,旁边一个护工都没有,在一片寂静的黑暗中,面无表情,反反复复的小步移动沉重的步子。

  温硫心里有点毛毛的,穿过年久失修晚上也不锁的西门。水碗中的羽毛从指着前方变成指向左边。走过马路之后,水碗中的羽毛850°大转弯。

  长寿乡养老院六个大字,白天是红底白字,夜晚看来就像是黑底白字。

  温硫端着水碗,又确定了一次,只要走十米距离就会导致羽毛产生明显,算上角度可以确定小乌鸦就在这里,甚至只有一墙之隔。

  已知这栋楼的大概户型,绕着楼转圈可以视为椭圆形,如果精确测量乌鸦羽毛的偏移角度,能计算出椭圆形的中心点。在结合左右两个单元内的高度定位,能确定是几楼、哪个屋。

  问题是这有屁用啊,我又不会开锁,又不能破门而入抢走我的乌鸦。

  温硫跳起来抓住防盗窗,抓着上面的花纹装饰往上爬了半步,伸手打开纱窗,哦纱窗是防盗的,纱窗后还有窗帘。

  一只手唰的一下拉开窗帘。

  温硫吓了一跳,控制不住的喊出来:“握草!”

  养老院院长四十多岁,慈眉善目,和和气气的问:“你是不是来给老温看看环境?下来,进屋聊聊?”

  温硫假装自己没有爬在人家防盗窗上被发现:“哈哈您猜对啦!”

  第18章 长寿乡养老院

  温硫从人家的防盗窗上趴下来,淡定且有点不要脸的端起水碗,背包还在身上,安安稳稳的反向背着,放在自己怀里,大大方方的走向长寿乡养老院的正门,争取获得更明确的小乌鸦定位。

  她愿意用现在总资产的一半,一千多块钱赎回小乌鸦,必要时抢了就跑也不是不行,反正强龙不压地头蛇,温家不算强龙,大概可以虚张声势算地头蛇,逼急了就摇人,摇上十几个人还不算太难。

  养老院院长看着她,在盛夏深夜穿着长衣长裤,背着沉重背包,手里端着一碗水,碗里飘着一根羽毛,怎么看都有点精神病:“节哀。老温的事情我听说了,你一个人照顾父亲,很不容易。”

  温硫沉重的点点头:“是啊,我什么都不会,能把自己照顾好就不容易了。带我到处看看吧。”

  “请进。东西要不要放下?背包不沉吗?”院长让开道路,门厅还算宽阔,两侧的白色柜子顶天立地,屋内一股冷气扑面而来,站在门口能看到空空荡荡只有塑料座椅的大厅,却好像有很多人的呼吸声,还有一种获得极大回头率的感觉,电视屏幕开着电视剧却没有音量,电视旁边有一个开着七彩射灯还加湿的假山流水喷泉鱼池,蒸腾着七彩光芒的雾气。两个巨大的中国结,墙上书法牌匾写的是‘家和万事兴’。

  温硫耸耸肩,瞪眼说瞎话,颠了颠身前的背包:“包里啥也没有,轻飘飘没分量。”

  “先拿下来吧,还有水碗,端着不累吗?你最近精神还好?”

  “讨个吉利。没别的,就是心累。吃不好睡不好。瘦了好几斤了。咳。”温硫说了一下符合大众价值观的状态:“屋里挺黑啊。”

  “老人们睡得很早,开灯会影响他们休息。”院长的眼珠在黑夜中往眼睛背后一翻,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窃喜:“来来,看看室内环境,我这里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就和普通人家照顾自己父母兄弟是一样的。不好意思,我就记得你是老温的闺女,你叫什么来着?”

  “温硫。说来也巧啊哥,我也忘了你叫什么。”

  “我姓雷,雷中正。”雷院长带着她往里走,在大厅中央看,整栋楼的一楼似乎都打通了,改建成一模一样的格局,站在中央往两侧看,两侧都是是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排列着屋子。

  每一间屋子都一模一样,屋子没有门,白森森的门洞大开着,极其安静,窗口安装了防盗窗。在门口望了一眼,屋内的格局也是一样的,一间屋子四个人住,窗口晾晒着大量花花绿绿的的裤子,屋中弥漫着淡淡的臭味,大部分床上都没有人。

  雷中正等着她询问老人们为什么不在床上,养老院里怎么没有护工等问题。

  温硫从来不管闲事,暗暗记下他们消防不达标,非法改装打通承重墙,笑死,整个一楼的承重墙上都开了门,整个楼上都有危险了。

  室内始终有水滴滴答滴答的声音,刚进来时觉得很微弱,但一直走到走廊尽头,那滴滴的声音始终如影随形。

  上到二楼,打开灯,是一间书房和茶室。多宝格上摆放着许多青花瓷,温硫但凡有一点古董知识,就能认出这正经是明代青花釉里红的胆瓶和蒜头瓶,饰有阿拉伯文,那苏麻离青的颜色深沉迷人,发黄的线装书一摞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