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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嫌疑(2 / 2)

舟玄雁点了点头,“北芸为青阳势力所在,单是这一点就够可疑了,他所拜的师,极有可能就是青阳若歌。”

“只是这一点似乎不够吧,”洛欧斐漫不经心地说,“他总难借学生的名头,反倒是白冉参与琴会是为老师打掩护倒是说得过去些。”

“白家有魔力,”舟玄雁轻声说,“让我们最后确信的是这一点。”

“三族与国主一脉应该一直有姻亲关系。”他提醒。

“但有例外,”她垂着眼睛,“白家前身不是凌瑰的重臣,除了与国主一脉有过姻亲关系的少数几支,绝大多数都不受墨唯血脉沾染。如果是这种情况,他们是完全有可能拥有魔力的。”

“如果嫌疑锁定在这两人身上,完全可以现在动手。”

“我如果这么做了会毁掉舟玄在东域的名声,”她说,“所以必须等,等到琴会遭到黑噬侵袭的确证,而不是青阳若歌参与琴会的确证。”

洛欧斐沉默了三秒。

“没有异议。”

“世家一直做着这样的事情。”她看着洛欧斐,“猜到是你的时候,我还担心过你会想要救国主,看来是多余了。”

“世家不是济世会,不曾也永远不会是。”他重复着对晴说过的话,“人世间的生老病死不应该仅因魔力就被颠覆——城墙下的行乞者,荒村中无人管照的孩童,高堂之后苦于病痛的老人,每日面对死亡的人类有千千万万个,世家不会一一去救的。”

舟玄雁没有反驳,却也没有试图指出错误。

不去救,和来不及救,终究是不一样的,只是德兰,大概不懂。

就像他们还会在不经意间将那些仰望着他们荣光的生灵称为人类一样,他们是不一样的生物。

终究是不一样的。她轻声对自己说。

神祇如何能看见尘埃中的蝼蚁呢?

“雁小姐应该回去了,”他的声音打断了舟玄雁的思索,“留在这里太久,是会留下气息的。”

舟玄雁知道这是逐客令,或许是他已经问出了想要问的东西,又或许他还想许那禁制之后的孩童一场清眠,毕竟她所安乐的时光,不会太多。

她点了点头,走到窗边,最后说了一句话。

“等候达伊洛的惩处。”

他颔首,算是应声。

她举剑,再度化成一缕飘荡着的黑色烟雾,穿过窗栅、高墙和宅邸之外的结界,消失于夜空中。

她没再试图耍什么花样,她很清楚达伊洛家族能覆盖整个西恩特的魔法场有多恐怖。

洛欧斐静静地坐在窗下,确认那一丝气息消匿在安全的范围之外。

他站起来,对着那樱色的帷幔,道了一句晚安,用的是东方的语言。

长夜渐深。

北芸之北,蔓延着的是一片历来荒瘠的土地,不见草木,不闻虫鸣。唯有那严整而华丽的黑色城庭矗立在原野天尽,以七个千年诉说所有听闻的悲喜合离。

与秘密建立在城外的先知城不同,杜德丝家族的黑色城堡无从抵御冬季的侵袭,寒风不带停顿不容情面地穿行于黑色的高塔和尖顶,那声音犹如哀泣。

一袭漆黑华服如夜至深时最为浓重的色彩,如云如雾一般飘摇过只余蔷薇枯枝的庭院,年轻女人的面容在灯火与花影之下显出惶急。她避过接骨木垂下的树枝,跑过结冰的溪流之上精致的黑色石桥,女孩的身影远远地隐约闪现,她看不真切,却不敢用魔法去追逐。

女孩所要跑向的方向,是不与城堡相连的一座黑色高塔,与杜德丝的城堡中惯用的夸张尖顶和繁丽雕镂装饰极不一样,那座塔清素到几乎带了神殿一般庄严的肃穆,只有边角里蔓上了不知是什么藤蔓的枝叶,现下里是冬季,半分花叶也无,反而像是横亘了整座塔身的裂隙。

眼看着女孩左跑右跑几乎要看不见了,女人终究顾不得收敛声息喊了出来。

“快回来柯蕾莎!那里不能去!”

回应她的是女孩稚嫩的笑声。

她的女儿年岁还小,还没有资格穿着杜德丝那十分符合他们“东贵族”之名的沉重华服,只是一件淡紫色的缎裙,在灯火的缝隙里不时闪烁几许。而那过长的衣裾和沉重的装饰品却极大地拖累了她的母亲,纵如蝴蝶蹁跹,却也步履维艰。

小女孩兴冲冲地冲向了那黑色塔楼唯有的门扉,全然将母亲的呼唤抛在脑后,就在她要整个人扑在那扇门上的时候,门突然开了,她撞在了一个比她大些的孩子的身上,那孩子低下头,温柔地看着她。